悲傷的靈魂請安息

我與老兄相識於初到萬鼎的前半年
因下工地而結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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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對老兄 始終有著莫名的好奇的是 他是我所遇見同一天生的第一人
只是大我約近30歲

老兄 上次與您通電話 已是數月前

您還說 要帶我看工地的

老兄 您去工地前 還留了一箱的中英文書 說您再也不用了

我都還沒來得及向您請教裡頭的經驗與知識..

如今 只能望著內頁您的簽名 獨自傷悲

老兄 那個炙熱的夏天

我們在工務所

有時你幫我買飲料 有時我幫你集點

我依舊忘不了 你的照顧提攜之恩

剛到工地那年 我很嫩 很緊張 有些無助

你雖然不茍言笑 但誠摯的心 卻藏不住

對外的指責 你總不顧一切的撼衛自己人的我

關起門 再慢慢地教導我如何改進

甚至 一再與我分享準備考試的技巧

時時鼓勵我

老兄 我還來不及跟您傳福音耶..

最後一次見到你的那天

天空下著雨

我們討論完監測系統的使用方式

我說 我想看看全套管

你撐著傘

我說 我不怕淋雨

你說 這樣會感冒 硬是與我共用一把傘

你知道公司要走施工

特地提醒我 注意施工機具的配置跟土車動線

也一如當年在三重時 詳細分享著你的經驗與看法

那天 在你的辦公室內 你煮了一大鍋的白木耳蓮子

雖然品相不太吸引人

你還是熱情地招呼我喝它

甚至電鍋內還悶著下一大鍋

好多時候

聽著你主觀的論述 或是激動的談論工地的種種

我知道 我知道 我能懂 只是 我多希望那時

有勇氣開口 讓你聽聽我最真實的想法

老兄 不愛談私事

白目的我 總大剌剌的問起

"老兄 你老婆在做啥啊?"

"老兄 你小孩畢業了嗎?"

講到股票

印象中的老兄 總是口沫橫飛

我知道 我知道

那是成就感

老兄不但能聽寫日文 也略能說

由於在高鐵的服務經驗

老兄英文自不在話下

在他桌上 每每看到英文 日文辭典

或是看著英文日文的文章

過去 工作上往往遭遇日文翻譯的棘手問題

我第一個想法 便是丟給老兄

第一次這麼做時 有人提醒我

老兄是很資深的前輩 不該讓他做這事

老兄都沒跟我說啊 就是很快地精準翻譯了專業的日文

我只知道 傳真給工地的他 就搞定了

老兄曾經跟我說

他其實很不想在外面過著游牧生活

他一直嚷嚷著 過幾年 要退休了

每次聽他講到這些

油嘴滑舌的我 總是成了啞巴

我知道老兄的個性

我甚至能理解 可猜測可能的原因

因此 我也可想像藏在他心中的更多思緒

但 又如何呢?

或許 我根本沒資格這麼說

老兄不像多數工地打滾久的人

只以實務角度思考現象

老兄喜歡用物理來解釋現象

未必正確 也可能無從驗證

但 我確實是欣賞這樣的態度

看著桌屜內當年在三重工地的工時單

本來是留著要當紀念 以回憶我第一個工地生活

如今 看著老兄的簽名 令人不勝晞歔

很多人對老兄的印象可能是很陌生的

也多半是憑著他人的訴說而聽說這個人

我只記得

當我關心著他 試圖找他有興趣的話題時

聽著他分享 聽著他不停地"是啊 是啊"

老兄不是那麼有距離的

老兄也不是那麼嚴肅

老兄說過

工地裡

多半是"逐水草而居"的人們

那年聽到這形容的我 心頭不禁一冷

澆息了我交友的一把火

不過沒幾天

我便忘了

2005年

離開三重工地的最後幾天

老兄也開始笑笑地問起工人

我也靦腆的回應著他

跟他說工人們的近況

人生

是不是很多時候

在時機成熟時

就是要多那麼些勇氣去嘗試

老兄走了

我還是不懂

那之前的一刻

是那些事困擾著他

滿腦子

盡是老兄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