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你們老

昨夜
小胖的遠親(叔公輩)打來

他是癌症末期了
他說 再不聯絡 怕這條線會斷了..
##CONTINUE##

過年
其實就是小年夜 除夕 初一
這三天 是一年來相處最多的一次

主觀上 我知道你們在忍受 也許也是在進步
客觀上 卻也證實了原先更多悲觀的假設

這依舊是一場爭戰

我知道米龜 茶葉 干貝 與 很多解釋 代表著你們試圖去做些什麼
或是改變現況
我也必須肯定這樣的付出

然而
在部份改變的同時 我也更確切了難以撼動的事實

所以我要珍惜這樣的成果 放棄原則而退讓嗎?

這依舊不是退讓或堅持的問題


回家那晚約莫三點
上床時 我小聲問了胖" 我爸好像變瘦了 頭髮更白了"

初一晚
小胖說" 你爸看起來好老 他不是跟你媽差不多年紀嗎? "

我當然不捨 當然不須多說
我都知道是不是真的如眼前所見的光景

不過 我清楚確定
那原因事在人為
是在心


朋友說他父親朋友因股災燒碳身亡
我也清楚轉述了
是藉此安慰
藉此希望他寬心
相較之下 他所受的損失真的不需要如此更加刻薄自己 甚至
刻薄他人

我不知道你是否懂
我更無法確定或期待你能因此改變心境

我們聊酒 聊旅遊
並主動讓你們知道我們在這些方面的花費

這些言行都是不必要的 在很多家庭中
但我們之所以如此
不是挑釁或試探
是希望你們能跨出去嘗試
讓生命不再只有錢跟健康這兩件事

我當然知道
此時此刻
你們也許會更加不滿 不捨我們的浪費與奢侈

昨夜
我夢見我站在懸崖上
下頭有另一層突出的山壁可供雙腳立足
一個幼時玩伴逞強 不肯好好爬下山壁
硬是豪邁地往下跳
我只有伸手稍加攔阻
無疑地 他死了

其實昨晚類似這樣的夢境
這是第二個

聽著你的老爺車啟動時
老引擎發出的聲響

看著你們逐漸老去
依舊焦慮且敏感的神情

聽著你們一如往常細問錢財與開銷
甚至明顯透露著需要安全感勝於其它的信念

我們只敢躲在遠遠的地方
陪著你們老